時間：07-05 11:36 閱讀：次

我又夢見了我小時候放過的那隻羊。夢是斷斷續續的，情節不是很完整，像蒙太奇。

一段時間，總是做夢，回到鄉下，回到童年。很溫馨，很美。

這人哪，真是夠奇怪的。餬口在鄉下的時候，拚命地想逃離。一旦分開了鄉下，又想起鄉下諸般的好來，無端生出忖量。許多時候，我們其實不知道本身到底需要什麼，盲目得好笑。

那隻羊是母舅產業禮品送給我的，像小貓，潔白潔白，柔柔順順。天藍色的眼睛，大而豁亮，純潔得像孩童的眼光。我一見並喜歡上它。

我故鄉那處所，是山地，有的是山。山連著山，起伏綿延，只是沒有樹木。樹木早年是有的，並且多，都被砍光了。禿禿的山上，亂石遍野，雜草叢生。但是，沒人放羊，不知是什麼原因。

除了牛，父親不喜歡其它牲畜，包羅豬。豬，是鄉下人的命脈，油鹽醬醋衣被鞋襪等需要費錢的都著落在豬身上。沒有豬，沒有肉，沒有油，那日子的確沒法過。父親愛吃豬肉，卻無端地討厭豬；母親偏幸素食，卻把豬當做心肝寶物。二老的思想行為，我至今仍無法完全領略。

父親說“一家放羊，十家罵娘”。我頂撞說：“又不要你放！”那天，父親臉色好，他例外地沒有處罰我頂撞，只是歎了口吻，沒再說什麼，算是默許。那年代，父親喜歡歎氣，冷不丁長長地歎一口吻，把人嚇一跳，讓人感想淒惶遽的。直到農村餬口變好了，父親才不再冷不丁的喟然長歎。

我把羊和牛關在一起。牛見到羊，很好奇，伸出鼻子像是要親羊。羊怕生，咩咩地叫著躲開。

天天早上，我都牽著羊，趕著牛，精心地去放牧它們。牛黑，羊白；牛大，羊小。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徜徉在山坡的綠草間。那情形，此刻想起來，真是如畫。

羊很孑立，依傍我，依傍牛。牛有父老風，老是順著羊。還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舐羊。這時候，羊就一副乖孩子的容貌，顯得很享受。偶然，牛昂首仰首低鳴，羊也隨著咩咩地叫幾聲，一唱一和，山坡即刻就注入了生氣。

羊雜食，人能吃的它愛吃，人不能吃的它也能吃。洋芋、紅苕，它也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就柔柔地盯著，輕輕地咩叫著，撒嬌一樣。

莊稼成熟的時候，逞沒有人，我老是掰幾個隊上的苞谷，可能捋幾把黃豆，揣在荷包裡，偷偷地給它吃。牛很羨慕，也眼巴巴地望著我。過意不去，我偶然也讓牛分享。徐徐地，那羊吃滑了嘴，便盯上了我的荷包，時不時就把嘴伸進我的荷包。假如荷包裡什麼也沒有，它就顯出失望的樣子，無精打采地走開，像是生氣的小孩子耍著小性情。

羊長得快，很智慧。為了討我喜歡，我讓它直立，它就直立。直立時，它還能搖搖晃晃地走上幾步。冷不丁，它就把前腿搭在了我的肩上。沒大沒小的，它還挺自得。它的角長出來後，我常常和它對照氣。它低著頭，兩腿前屈，不願退卻。經常是我認輸，才算罷休。只一樣，它不讓我騎。一跨上去，它不是掙脫我的膠葛，就是躺在地上耍賴。

上一篇：一蓑煙雨籠清愁，幾縷荷風舒情懷
下一篇：墨染塵世，詩意人生

• · 網絡的危害
• · 我可以不再想你嗎
• · 看清這個世界，然後愛它
• · 物慾橫流的時代，還有人獨守清
• · 尊重別人，快樂自己
• · 文字的世界，別走丟了自己
• · 雲中鶴
• · 與文學愛好者共勉
• · 曇花一現的綻放
• · 緣定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