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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繞之處是家園(2)

時間:07-09 14:42 閱讀:


一如深山老林藏猛獸,清水塘裡潛黑魚。虧得這些都已成為已往。家園那些熟識的山,熟識的路,熟識的村莊,熟識的街巷,熟識的笑臉……恍如切換鏡頭似的,經常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幕幕瓜代著幻於面前。我想,縱然在雨霧的昏黃中,也能清晰地辨認出來。我瀏覽本身的眼力與影像,也願意把家園的許多許多優美的對象,作為心底永久的珍藏。

家園不是情人,卻又酷似情人。有一個典故是歌唱五代十國時期吳越國的君王錢鏐及其戴氏王妃的戀愛的,不妨借來一用。說的是王妃每年在寒食節必歸故鄉臨安,錢鏐甚為想念。有一年春天王妃久久未歸,眼看春色將老,錢鏐便在信中寫道:“陌上花開,可漸漸歸矣。”一句平實的話,卻是那麼蘊涵富厚,溫馨動聽。聽說厥後蘇東坡任杭州通判時,聽到用這句被人編成後在民間廣為傳唱的山歌,寫下三首題為《陌上花》的詩,箇中的一首是:“陌上花開蝴蝶飛,山河猶似古人非。遺民幾度垂老邁,游女長歌漸漸歸。”無須考據,我相信這絕非是誰編造出來的。天下皆知,東坡情富五車,卻一生多艱。運氣多舛的他自出仕以來,便仕途崎嶇,如浪潮中形只影單的小船跌蕩起伏,又如一條身陷重圍的孱弱游魚,被千萬條兇猛的巨鯊奮力追逐。在外飄泊幾十年,風風雨雨,對人世間的溫冷暖與世故友愛早已坐臥不寧的他,敏感之至。我不知道是不是當東坡一聽到人們詠唱這首情深意篤的山歌時,思想就進入了泛愛地步,把戀歌當成家園對他的呼喊──是此時的他正歸心似箭,照舊諸情並重的他有意為之?既然情不能抑,不如油然釋放,於是濃墨重彩而出絕句。短短四句,僅二十八字,將陌上的美景,錢鏐過活如年的臉色,黯然神傷的老邁面目面貌,錢鏐想像中的情境,逐一勾勒出來。但是只要細心一點,卻不丟臉出,東坡明裡是在寫錢鏐,其實誰又觸摸不到黑暗在寫本身的他?他是在用一支脾性洋溢的筆書寫本身對家園的切切之思。“遺民”一語雙關,而“游女”與遊子,本質上又有多大區別?

當然,我不是把本身比作東坡,也不敢比東坡,這是顯而易見的。我不外是偶爾想起了上面的典故,也因跟東坡一樣恆久漂流在外,戀舊懷鄉,頓生同感,於是果敢妄言。哪怕是單相思,也儼然春苗出土,從心靈深處生發出各種快慰。我常於安謐的夜晚獨自編織著屬於本身的夢,魂靈就在那夢中飄忽,遊蕩。我曾作出過這樣的抉擇:有一天謝世了,骨灰就埋在家園的某一叢竹林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跟著年數的不絕加增,有時走在路上,竟含糊以為本身正在家園的熱盼中向她的度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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