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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月為媒

時間:05-20 11:08 閱讀:
當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被多情的西山吻去之後,天色徐徐淡暗下來,夜幕就如同珊珊走來的妙齡女孩悄然叩開山城夜晚的門扉。這時候,我的心緒一下子回到了鄉下誰人邊遠的小山村。

哪裡四處是山,小山村錯錯落落地巴在山灣裡,連忙將消褪在落日還在天空依依惜此外時候,陽光卻被山村的西山擋去了泰半,無奈地把村落照得半亮半暗的。

小山村的夜老是要來得快一些。那夜色老是空朦無瑕,先是灰朦朦的,繼而越來越淡暗下來。在我的影像中,老是鮮活的,似夢非夢,神秘而又親近,總如蒙上了一層揭不開看不透的面紗,是一曲千古傳唱的老歌;一杯喝不足的老窖;一條猜不出的謎語;一段剪不絕理還亂的情愫。

山村裡的鄉親們對夜色情有獨鍾。他們一年到頭以日頭為鐘,太陽不落坡不下山,夜幕不來臨不歸屋。於是,在山村的夜色中,一種鄉下的夜景在緩緩拉開,田壩子、土壩裡成天勞作的身影徐徐恍惚起來,歸村的路上三三兩兩地有了男男女女的身影在挪動,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叮鐺悅耳的牛鈴聲,急急輕細的呼吸聲,好似一曲陳腐的歌謠在山村的夜色中飛揚,然後消失在山村那一棟棟透出燈光的木屋裡。

在我的童年時代,夜色來臨,父親大多是趕著我家那頭大黃牯,扛著犁扛著耙,母親則背著一背小山似的柴草或豬草返來的。父親是其時的出產隊長,肩上的犁耙一放,連白晝裡犁田耙田時高挽的褲角也顧不上放下,端起大藍邊花碗飯菜一次性裝滿,沒言沒語,獨自兒蹲在院壩外望著夜夢想著出產隊的事,飯碗一放,就忙著出產隊的事去了,每次返來少少瞥見父親帶著笑臉,險些陰沉沉的怕人。我每次醒來,夜很深了,父親還翻來覆去睡不著,長歎短吁地說著隊裡的事:山裡頭要推廣雙季稻、田里的秧苗要插得越密越好,出產隊為分那幾百斤爛包谷爛馬豆老是分不均……母親在一旁悄悄地聽著,像聽懂了又像聽不懂。年華流逝了多年之後我才徐徐大白,父親其時的臉色是讓母親點破一下,母親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姑娘,她能說出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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